墨白

狄芳【复关】第三章

有点超字数啊啊啊,继续拖剧情ing,相信我元芳马上就要出来了。狄大黑怕水是我的恶趣味w刘神威取自真人,道号纯属瞎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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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一点bug…原谅我对道教理解不深,贴吧那边改不了就先这样了

第三章


从京城去往并州的路途并不远,出了蒲州后沿着汾水一路向北,经过晋州汾州,并州便已然是遥遥在望了。


“二宝,我们自打蒲州处上了船,这也有小半个月没登过岸了吧?”


官船虽大,正当暮春涨水的时节,行在江中总也有几分颠簸,走了这些日,同行的旅人不免也看倦了两岸一成不变的杂树孤村,炊烟渔火,大都躲在舱内不愿出来,唯独狄仁杰嫌舱中气闷,倒是每日都要花上大半天立在船舷附近不知眺望些什么。


狄仁杰这个人,虽说从小经史子集到刀枪剑戟一样不曾落下,也算是上能识案断狱经略天下,下能除暴安良安抚一方,堪称文武全才;但惟独怕水晕船这一项,不论年纪成长后乘过多少次船也没有好转过。这一回往并州赴任法曹本也要走陆路的,只因行到雍州时传来消息说洛州附近突发山洪官道不通,不得已改路向北,自此一路行舟,免不了吃了不少苦头。


“少爷,我午间问过船家,说是再有一两日就要泊在并州了。”江上苦寒,二宝在船篷下避风处躲着,只觉得风里传来的声音呼啸而过,听着有些不真实,地宫一役后,他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他家少爷的心思了,“可是少爷,您不是一向…干嘛还总在外头站着,万一有个三头六臂,啊不对三长两短的,老爷还不撕了我的皮去。”


听了二宝颠三倒四的话,饶是满腹心事的狄仁杰也让他逗得露出了三分笑意,“这离我六岁那年跌进荷塘里去也过去将近二十年了,我如今虽不能下水,只是远远看着,当然无碍。日子还要往下过,人么,总不能一辈子都在逃避,你说是不是?”往后的年月里,二宝无意间曾把这段对话学给了王元芳听,居然把彼时早已过了而立的王经略王大人直笑得快要背过气去,末了还不忘揶揄说:“狄使君原来如此胆略,早已不怕水了,这么说来这些年一去曲江池泛舟便要往在下背后扒着作壁虎观的一定是另有其人咯。”直把向来能言善辩的狄仁杰闹了个红脸,只好背过他二人自顾嘀咕着:“今时不同往日,但凡有兰泽在侧,我便是恐水又有什么干系。”


“是是是,少爷说的都是,”这一回二宝再愚笨也看出来他家少爷乃是藏着无法分说的心事,便独自一人躲回了舱里,心里想的却是:看吧,就算是把这汾水看出个洞来也没法从中冒出个王少爷。


暮色四合,归鸿寂野,照理说入夜时分视野不便,总归是要降降风帆以免误撞了四周礁堡行船,可狄仁杰却觉得今日的浪涛声汹涌的过分了些,一船的舟客也安静的过分了些,正寻思着回舱内安坐片刻,却不想这时一个巨浪斜斜地打了过来,船身也随即剧烈地倒向一侧,漆黑一片的天幕仿佛让天神撕开了一道光明的裂隙,震耳的雷鸣和肆虐的暴雨随之呼啸而过,船尾的桅杆居然紧接着便让炸雷劈中,轰然一声擦过浮板直直翻落江中,而残存的小半截桅杆则孤零零的冒了许久的黑烟,整艘船上顿时在波浪的腥气之外又弥散出一股焦木燃过后的糊味。一时间船上兵荒马乱,妇孺的哭喊声,乡绅的呼叫声,伤者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时候,才渐渐平息下来。


船上人等因为拥在舱内,经了昨夜的事故不免有些踩踏碰撞的伤患和惊恐未定的妇孺,正当船家苦恼之际,一位三十上下儒生打扮的男子站了出来,自称刘神威,是医馆的学徒,加之船上本来便备有些常见草药,船家立马吩咐了仆众帮忙,煎了些安神固本的汤药给众人服下,那男子又一一替伤者处理了患处,幸而船上余下的两杆角帆仍可使用,船主于是宣布明日先到了并州再作休整,这才稍稍安抚了舟客们仍未散去的惶恐。


“我已经将伤处包扎妥当,脉象看来眼下是无碍的。恰好家师的医馆就开在并州城内,待明日靠了岸,小哥记得带你家少爷去换药便是。”狄仁杰因为昨晚独自留在甲板,让翻倒的桅杆撞到头部,这会倒算是伤势较重的,刘神威不免拿着他腕子稍微沉吟了片刻,才晏晏地笑着安抚起了一旁吓得直怪自己乌鸦嘴的二宝。


不过一会工夫,狄仁杰喃喃地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转醒的样子,二宝赶紧凑上去,才听见他说的是:“兰泽,兰泽…要走一起走…”


“这位小友,莫要惊恐,风暴已过,我们明早就到并州了。”刘神威只当他魇在昨日的险境中,顺势握了握他的手背以期唤醒,却不想狄仁杰猛地睁开了眼睛,神光虽然混沌一片,却毫不迟疑地一反手将他手掌攥紧。


“兰泽,你别走——”


到了这会刘神威才明白过来他是将自己误认成了旁人,却也不见恼怒,倒是稳稳地从二宝手中接过一盏汤药递了出去,言语之间仍然一片平心静气,“这位善人,在下俗名刘神威,道号冲夷,跟从家师妙应子习医修道,并非阁下口中之人。”


待最初的一阵眩晕过去,狄仁杰渐渐恢复了神志。他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揉了揉仍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怪自己居然将旁人当做了元芳,实在大大的不应该,可是到底哪里像呢,这道士虽然布衣素巾,举手投足倒是洒脱风流,衣袂翻动之间隐隐有些经年的药香,却和元芳的丰神俊秀不是一个路数,一时之间他也想不明白,只好向着那位显然不仅仅是个医馆学徒那么简单的道士拱了拱手,“在下并州怀英,承蒙道长相救,他日定当登门拜谢。方才一时失态唐突了道长,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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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足下别久矣,以吾心之思足下,知足下悬悬于吾也。